本文转自：今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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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大河波浪宽
五十四、闫行遇袭
见大镇把这歪理七拐八绕地给说圆了，光头中年男和矮胖车轴汉子赶忙应声附和，连吵吵带喊地又带头在人群中齐声嚷着口号：“赔钱！赔钱！”就好像这大镇是本家、是“苦主”，光头中年男和矮胖车轴汉子这伙子人反倒成了大镇雇过来站脚助威、摇旗呐喊的水摸儿（方言，在路边等着找临时活儿干的人）。
“水摸儿”们气势压人，闫行这时候简直是百口莫辩，他刚想着说几句话解释下，或者说明天一早请镇上畜牧兽医所的人来。大镇看这火候差不多了，于是他先声夺人，借着比闫行高一头的猛劲儿，左手上前一把薅住了闫行的脖领子。四爷爷怕闫行吃亏，连忙上前两只手抱住了大镇，嘴里几近恳求地念叨：“大镇，你这是干嘛呀，你又不养猪，在这上纲上线的至于吗？你在这给谁出头，给谁拔闯？可别再闹事啦——”
还没等话说完，大镇一晃肩膀就把四爷爷晃到了一边。刹那间，他从裤兜里伸出了右手，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闪着蓝光的弹簧刀。大镇狼眼圆睁，不由分说，不等闫行反应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照准闫行肚子捅了一刀，嘴里还骂道：“让你狂——”然后又踹来一脚，把闫行蹬倒在地。闫行是披着羽绒服出来的，倒地后用右手捂着肚子，殷红的鲜血已经渗出，染红了他穿着的灰白色毛衣。这伤人的整套动作来得太快，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。想必大镇已经在脑子里演练了多少次，从拔刀、出手、伤人、上脚踹，动作不拖泥带水，看不到他的一丝迟疑。
不过，虽然事情做得痛快，但看见闫行身上流出来的血，大镇这时感到了害怕。借着村委会门灯的昏黄光亮，他见闫行栽倒在雪地上，大片鲜血染红了毛衣，感觉他自己的浑身都阵阵发凉，凉得透透的。大镇慌乱地把手里的弹簧刀扔在地上，转身夺路而逃。
那十来个想要为死猪讨说法的养猪户见闫行受了伤、身上流了血，而且带头的大镇惹祸后也跑了，他们都不知所措了——起哄架秧也得分个时间段节骨眼啊。于是赶紧各自作鸟兽散，凉锅贴饼子——蔫溜吧。刚才还领头喊口号的俩人更是最快跑没了踪影。村委会大门口，一转眼儿的工夫，就只剩下两只竹竿穿着的死猪，被昏黄的灯光衬托着，看上去越发惨白了。
四爷爷慌了，想要去追人，但被闫行叫住了。闫行的声音听上去微小虚弱：“四爷爷，您别追了，大冷天的，别再摔一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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